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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

清明三天小假,携妻儿回老家转了一圈。看到我们,母亲停下手里正忙着的活计,满眼掩饰不住笑意的问我:“还没吃饭吧?”看着母亲日益苍老的脸上洋溢的笑容,我感觉心像被揪了一下,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。多少年了,每次回家,母亲总是用这种最亲和的语气重复着同样的话,而话语里所包含的温暖,总是触及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存在。每当我听到这句话,就赶紧岔开话题,因为我怕,虽已至中年,但眼睛仍旧会控制不住地湿润,而让母亲担心,却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。

院里那颗桃树已簇颜争发,都说桃花花开不等叶,而院里的这颗桃树是花叶竞发,我不知道我回家前是什么样子,现在已是油绿衬着粉红,格外清爽好看。母亲说这棵树不如后院那棵,花开得鲜亮好看,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活计,拉儿子过去看花,妹妹、嫂子、侄媳抱着孩子跟了过去,我也跟在后面向后院走去。还没走近,便看到矮矮的院墙已遮不住花的艳丽,团团簇簇,走近才看清小部分绽开,大部分含羞半开,还有一部分含苞欲开。这棵完全不同于前院的那棵,只见花不见叶,而且朵大色艳,偶有小蜂穿梭其间。院里铺的是松软的土,各种小草星罗密布,有熟识的顶着小黄花的婆婆丁(蒲公英)、刺儿菜、开小白花的荠菜。靠墙的地方有母亲移植的几颗草莓秧子,稀疏的顶着两片叶子,看来是指望不上吃草莓了。四处游望时几个人已围着树开始拍照了,听着母亲唠叨这里的一些旧事,不觉间已近中午。一个圆桌,几个菜,大人小孩围坐在一起,说说笑笑,好不热闹,看着母亲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,我满足了。

饭后没什么事,我就提议出去转转。因各种原因,母亲很少出远门,听到我的话非常高兴。于是和妹妹一起,我们一行五人去了一农业观光园。进园后母亲儿子一直走在最前面,因为是农业园,这里的一切对于一直在田里忙活了多半辈子的母亲来说是不陌生的。她一边走一边给儿子讲解各种蔬菜,还和儿子一起摇水车,推石碾,架独轮木车,舂米对,脱粒玉米棒子,教儿子认识各种农具——播种麦子的手摇三脚耧,单铧犁,三股木挑叉,竹篾做的用来搂柴草的筢子等等,甚至有些农具都是我小时候没有见过的,比如吹糠用的手摇风厢。我提着母亲的衣物一直跟在后面,帮她们拍拍照,时而合个影,看母亲开心的样子,我心里更多的是满满的愧疚,这样陪着母亲的时候真是太少了,多少次都是来去匆匆,都不及好好陪母亲说说话。

出来时夕阳已渐隐没,送母亲回家后,驱车回到百里之外的家,停车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母亲打电话。母亲刚从邻里家串门回来,还没顾上做饭。透过电话,我似乎看到母亲正高兴的说着自己今天的见闻,展示着我们给她拍的照片,而她的这份快乐仅仅是因为儿孙绕膝所带来的那份满足。

母亲从不要求我们什么,她想要的只是儿女的一句问候,一个陪伴,仅此而已。有人说,母亲在,有老家;母亲不在,只剩下了故乡。母亲健在,身体安康,真好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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